第七章 認識異性的過程(二)
女人是蛇
夢境：
在一條清水小溪邊，我看見水裡有許許多多小魚游來游去，於是我拿起一根竹條涉水去捉。
正在這時，一條白蛇從對面游來，挺大的肚子，還有四隻腳，我用竹條把它趕走了。第二條蛇又向我游來，這是一條小得多的青蛇，我用盡全身力氣把它打死了，竹條也打斷了。我還未鬆口氣，第三條蛇又游過來，它和第二條差不多形狀，也有腳，我怕了。我沒有竹條了，只好爬到河中一個石頭上。這時河裡不是小魚，而是許多有腳的蛇游來游去。我不敢涉水離開，只好等待……
簡析：
很可能是一個性愛主題的夢，對異性的渴望與恐懼，多見於青春少女中。
夢者自述背景－－
我是一名小學教師，現齡24歲。從20歲中師畢業後，就一直在家鄉任教，活動範圍小。
1996年冬，L(是一個少婦)把我接到她家，她說她愛我，接著她把燈滅了……不知為什麼，這一次沒有成功，我的心一直在害怕，因為我是從來不做違反道德、法律的事情。當天晚上，她告訴我，她丈夫在外面“亂搞”。我聽了心煩意亂，L居然把我當作她的發洩工具，把我當作她報復其丈夫的工具，從此我恨她。其後，我盡力迴避她，但也有幾次接觸，沒有旁人時，她盡情賣弄姿色，但我一直沒有說過話，也再沒上她的當。
L在那晚後也給我寫過很多信，我一封未回，我看完信後就把信扔進了火堆。
現在我和L誰也不理誰，但我不想看見她，我想離開家鄉，這一生都見不到她最好。
就在那段時間，有人為我介紹一位女友H，除了其家境好以外，我一點也看不起她，但為了早日擺脫L的纏繞，我答應接受H。但是我們除了在一起走路、吃飯以外，談話都無共同話題。我覺得這樣下去，會把我折磨死。於是翌年冬天，我提出“分手”(不是分手，因為我們沒有牽過手)，這樣我又把一些權貴得罪了。
現在，又有一女孩J在我身邊出現，且有事無事總愛找我說話、做事。學校的同事，領導都說我們在“談朋友”，我心裡卻很無奈。
也許因為第一次和L在一起我失敗了，我推測是我生理缺陷，我沒有結過婚，我不敢去找醫生診治。我怕因此而影響未來家庭和諧、幸福，也一直不敢“談朋友”。
J剛到學校來的時候，就有人給我提起J想和我好，我回答是：我不要朋友。我不想因為我的什麼原因，而影響別人，使別人活得不開心。昨天，又是J的一位朋友告訴我，那次我說我不要朋友後，J一直不開心。且J說，如果放假了她都得不到我的正面回答，她就去打工，離開家鄉，一直不回來。
說實話，我也喜歡J，但是我答應她，她這一生可能都活得不快活，我不想見到這樣結局；我不答應她，她真的走了，我又覺得生活缺少什麼，或心裡失去什麼。分析：有了如此重要的背景資料，這個古怪的夢境便一目瞭然了。魚也好，蛇也罷，象徵的都是女人，那挺著大肚子的形象更是女人的象徵。弗洛伊德說蛇對應男性，我們可以看到這種對應並不是機械的。夢者因為“第一次”的失敗，也因為生命中“第一個”女人帶給他的不快，而對女性產生一種恐懼、迴避的心理，這都表現在夢境裡。其實大可不必，許多男人的第一次性生活都不成功，真正的失敗其實是由此而開始的自卑。
通過信件為讀者釋夢的實例
下面這個涉及對異性的感知的夢，是我與讀者通過一封信後得以解釋的。
方剛先生：
你好！
我是一個非常喜歡閱讀各種雜誌書報的人，這一次在《科學與生活》裡看到了由您主持的“打開你的夢”，因而知道了您的地址。
我很早很早以前，大概是開始懂事時起吧，幾乎每夜都要做夢。以前做夢都是非常奇怪的夢，比如夢見冰山海洋，或者沙漠、海市蜃樓。一切都是新奇而又美好的夢。醒來後夢境清晰，就像剛剛經歷過一樣。我是一個比較早熟的人，那時對夢很高興，感覺自己是活在兩個世界裡。而自從18歲的時候經歷一場情感波折，做的夢開始改變。不是爬山，便是掉進海裡，或各種恐怖的夢。醒後卻是氣喘吁吁，精疲力竭。近一年來，更是奇怪。老是夢見殺人，或自殺。幾乎每天如此。醒後卻又模糊不清。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雖然每天照樣生活、工作，可我總是為自己的夢境而惶惶不安。我並不迷信，認為這也許是精神衰弱的表現，可有時又不免胡思亂想。我有很多朋友，並不寂寞。也有一個交往了3年的男友，並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但我卻時常地感到空虛和絕望，甚至有時候總想叛逆。我這是為什麼呢？
方剛先生，昨天夜晚我又夢見殺人，夢中的情景是：我聽見別人說不遠處有一個小女孩被殺了。馬上又變成我看見別人在拿刀剁她，而我自己當時卻在殺雞，我把雞殺得四分五裂，又把它的五臟六腑全掏了出來，又感覺好像是在殺人。你說可怕不可怕。我才22歲，以後的路還很長，可我真不知該怎麼辦。
方剛先生，寫了這麼多，也不知您能看得懂或是看示懂，因為我只有中學文化，文字表達能力不是很強。也不知您是否能收到這封信。隨信附上回郵信封，我知道您一定很忙。但我還是希望您能給我寫信。如果您實在抽不出空的話就算了。
不寫了，浪費您的時間，實在不好意思。
祝：工作順心！
讀者：***
一九九九?四?二十五
“18歲時的一場情感波折”這句話吸引了我，使我相信正是那場情感波折導致了夢者此後不斷重複出現的恐怖之夢。所以，那場波折到底是怎麼回事，便顯得極其重要了。我立即回信給夢者，尋問一些相關的背景信息。原信如下：*小姐：好。
您的夢令我格外有興趣。看得出來您是一個內心世界豐富的人，才有這樣很有一番嚼頭的夢。但遺憾的是，您提供的與夢本身有關的背景資料太少了，所以我目前無法解釋它。
解夢最權威的人只能是自己，我可以給您一些提示，我認為這是一個與兩性關係有關的夢，重點在於你18歲時的情感波折。
我還是很想解釋您的夢，所有幾個問題希望您能夠認真、坦誠地答覆。
1，18歲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請將具體情況詳細告訴我。
2，你說與現在男友關係很好，但你對他是否還有一些不滿意？或者你有所擔心，認為你們的關係存在著某種潛在的危險？那是什麼危險？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3，請紀錄幾個具體的恐怖之夢，要具體情節？
4，你對自己是否有某種不滿，或某種很深的責怪？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使你如此？
總之，釋夢需要認真地自由聯想。希望能夠回信給我，將你想到的告訴我。
禮
方剛
1999，5，18
信寄出不久，我收到了夢者的回信。
方剛老師：
見信好！
收到您在百忙之中寄給我的回信，我真的好感動，您對來信的認真我是始料不及的。真的很感謝您。
您說的與夢有關的背景資料，可是我實在聯想不出自己做的夢與生活中的事情有何關聯。昨天我又看到了5月份《科學與生活》上的“打開你的夢”，覺得別人的夢與背景資料確實很有關聯。我也試著去把自己做的夢與生活中的真實事情對照，可我實在看不透。也許是我太笨了吧。
您寫信給我所提出的問題不得不讓我佩服。因為您問的幾乎是我生活中全部的矛盾。在這之前，我還有點不相信解夢，認為做夢只不過是自己胡思亂想。但是我只寄去一封信，一個夢，您的問題幾乎全部提在點子上，不得不讓我相信和折服，希望您不要不高興，也許所有與您剛剛接觸的讀者開始都會有這種不該有的想法吧？
在我18歲時所發生的一切讓我不堪回首，現在想起來都好像覺得做了一場惡夢。那年是1996年，在開滿了桅子花的5月，我認識了大我4歲的峰。峰的高大帥氣和幽默的談吐徹底征服了我年輕幼稚的心。我們真誠地相愛了。初戀的感覺確實很好，那個時候的我覺得空氣中都跳動著快樂的音符。然而，好景不長，種種原因使我倆絕望地分手。分手後的日子我無法描述是怎麼過來的。不諳世事的我用百分之百的真情來投入，然而卻是如此回報。蒼天無眼。我開始墮落，像所有經不起感情打擊的少女一樣，抽煙、酗灑、夜不歸宿。和街上玩的小流氓、小太妹打成一片。並且認識了南昌的一夥人，於是天天去南昌。可是我沒有想到，一個讀華東交通大學姓彭的男孩竟在酒裡放了藥，醒來後我放聲大哭。奇怪的是，我雖然很疼，卻沒有落紅。在這之前不管如何，我都一直保持著自己的清白。因為我覺得一個女人的第一次，絕對應是留給自己丈夫的。我恨呀！但是我卻沒有拿起法律武器來懲罰那個男子，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等他畢業了就嫁給他。可是他卻漸漸地疏遠我，說我不是處女。我更加絕望了，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呀！我不知該如何，卻沒有想過回頭，反正已經不是處女了，到時嫁了別人，別人也會瞧不起。於是我更加放縱了。我騙了媽媽，說到南昌找事做。到了南昌酒店上班，白天上班，晚上10點下班以後就跟著那些臭小子到處玩樂。我經不起一個長得比較好的小太保苦苦糾纏，在酒精麻醉後把自己給了他。但是劇烈的疼痛使我昏了過去，清醒之後從小太保驚喜的眼神中我看到床單上的點點落紅。我第一感覺便是老天捉弄了我。不懂一點生理學的我還以為是前世造了孽，今生來報應，到後來才知道是因為有些人的處女膜比較厚，第一次並不會破。方老師，我是不是很蠢。後來我經受不了那個小太保的求婚，他認為我是一個處女。可我實在不願嫁給他。於是我在10月底回了家鄉的縣城，因為那個人說我不嫁給他，大家就同歸於盡。沒有人知道我所經歷的這一切，也從那時起我開始惡夢連連，經常半夜嚇醒。
回到家後不久，我就認識了現在的男友F。他對我非常好，好得有時候我覺得不是真的，特別是當他知道我已經不純潔後，不但沒有嫌棄我，而是對我更好。我好感動，於是在1997年底我們訂了婚，並於不久後開始同居。F的為人及家庭都非常優秀，也不知他到底看上了我哪點。F對我好，但是非常非常的自私，他不准我一個出去也不許我跟別的男子多說話，我又是一個比較外向的人，所以，我們為此經常鬥氣。氣完後他又是賠禮又是下跪。每當我提著包要走時，他就跪下來求我。等我原諒了他，他又會一如既往。經過許許多多的波瀾，我們還是沒有分開。因為我是一個非常心軟的人。我實在看不了他的眼淚，在一起這麼久了，我們之間已經有了很深很深的感情。我和他之間有很大差異，他內向、寡言，而我卻相反，可是每一次和他吵架之後又捨不得離開他，也離開不了，我不敢想像沒有他之後日子怎麼過。方老師，這樣活著我真的很痛苦。雖然F現在依然對我很好，但是我總有一種預感，有一天我們會分開，我的預感一般很靈的。我也不知什麼原因使我這樣想，總之我很擔心，我很怕失去他，卻又總想著與他分手，我是不是很賤？
昨天晚上，我又做了一個可怕的夢。我夢見有很多很高的山相連，山上好多樹，有好多人在上面挖著什麼，好像是挖金子，還有好多人在往上爬，我就站在山腳下向上看。突然，山上著了火，好像是有人澆了汽油，火勢迅速蔓延，我嚇得趕緊跑，火勢很快就到了眼前，我拚命地往田野裡跑，跑著跑著，前面突然開裂，地都下沉了，是地震，我嚇得趕緊從那裂口跳了過去，還好跳過去了，我又拚命地跑，有好多人在後面哭喊，我慶幸自己逃過一劫。跑著跑著，又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個陌生的房子，裡面有好多嚇人的東西，我又感到害怕，於是趕緊躲，躲又躲不掉，最後嚇醒了。方老師，難道這個夢又意味著什麼嗎？我做夢，有時候會夢裡做夢。而且我做夢老是大難不死。
記得在一個月以前，我做?了一個這樣的夢，夢見在自己家裡八樓頂上，是晚上，天上好多好多星星，我突然看見一顆流星一樣的光點在急速下墜，其實我也不知是什麼，但腦海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是外國人投放在這裡的毒氣彈，於是我馬卜叫家裡人快躲、快逃。但這是毒氣，往哪逃呢？我馬上想到，躲到河底下去，於是我拚命地往我們這裡的水上公園裡跑，跑著跑著與家人失散，我跑到河邊一頭往河裡栽，我不會游泳，於是下沉下沉，我快要悶死的時候不知誰拉了我一把，我浮出水面又往下沉。下沉的時候，我清晰地看見渾黃的河水裡長滿了草，不知怎麼的就醒了，醒後心想還好是夢，不然就真死了。
方老師，我老是這樣做夢，到快要死的時候就醒了。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說，可我已經寫了四五頁了，我不想您看了頭痛。
祝：安好！
讀者：***
99．5．27
正如我所預料的，夢者18歲前後的經歷是一連串惡夢的罪魁禍首。她一直對自己曾經“墮落”無法接受，感到愧悔。那個以“同歸於盡”相威脅的男友，也在她心靈中留下深刻的恐懼。所以，象徵著恐懼與自責的惡夢便時常纏繞了。女孩子所需要做的，僅僅是放棄過去，面向未來。但因為與現任男友的衝突，可以預見的未來又不太明朗，也是女孩子無法從夢中走出的原因之一。
認識了惡夢的原因，努力去開創令自己滿意的新生活。那時，昔日的陰影便將一點點散去，女孩子的夢境也將重現少女時的種種美麗。
看了夢者的覆信，我相信此書絕大多數的讀者對她惡夢的根源都可以一目瞭然了。夢者之所以無法意識到，是因為她缺少關於夢的最基本的知識的緣故。我們再一次看到，學會釋夢對我們幫助自己走向快樂是何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