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邊緣的精神紀實
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描述: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分為兩個,一個躺在床上,那只是空殼;另一個飄在空中,那是自己的身形。
死亡臨近的時候是什麼感覺?每個人
死亡的時候感覺是一樣嗎?科學家們已經對此作了細緻的研究,為人們提供了在生與死交界處的微妙感受信息。這就是--瀕死體驗。
1892年,瑞士地址科學家Heim根據爬山跌落者的報道,首先對瀕死體驗進行了現象學的描述。隨後,許多學者對此進行了調查和研究。我國對瀕死體驗的研究也已起步。據率先將國外這項研究介紹到國內的天津市安定醫院院長馮志穎介紹,瀕死體驗是指由某些遭受嚴重創傷或疾病但意外地獲得恢復的人,和處於潛在毀滅性境遇中預感即將死亡而又僥倖脫險的人所敘述的他們的死亡威脅時刻的主觀體驗。它和人們臨終過程心理一樣,是人類走向死亡時的精神活動。然而臨終過程是面臨死亡過程中的心理變化,時間較長,瀕死體驗卻發生在死亡突降的緊急關頭,持續短暫。目前國內外報道的瀕死體驗現象約有40種。
“我感到自己飛在天花板上,飄飄蕩蕩,有一個軀體(我的)躺在病床上。我清楚地感受到了它的脈搏和呼吸。”這是一位精神病學專家對他的同行講述的一次親歷離體體驗。“我對此確實感到特別吃驚。”“我感到思維特別清晰,過去的某些生活場景鏡頭畫面似地一一從頭腦中迅速閃過。有小時侯受獎的鏡頭,也有結婚時興奮的鏡頭,就像生活的‘全景回憶’。”“那時我不害怕,也不痛苦,也不思念親人,就像情感喪失了一般。”這是馮院長對唐山大地震倖存者中81例瀕死體驗的研究中,41例講述有類似的短暫經歷。
國內外研究表明,儘管不同個人描述的瀕死體驗內容有差異,但它具有明顯的一致性和普遍性,而且具有廣泛的超常內容。馮志穎及同事對1976年唐山大地震倖存者瀕死體驗調查中,雖只獲得81例有效的調查數據,確是目前世界瀕死體驗研究史上採集樣本最多的一次。據統計分析,這些倖存者中,半數以上的人瀕死時在對生活歷程進行回顧,近半數的人產生意識從自身分離出去的感受,覺得自身形象脫離了自己的軀體,游離到空中。自己的身體分為兩個,一個躺在床上,那只是空殼,而另一個是自己的身形,它比空氣還輕,晃晃悠悠飄在空中,感到無比舒適;約三分之一的人有自身正在通過坑道或隧道樣空間的奇特感受,有時還伴有一些奇怪的嘈雜聲和被牽拉或被擠壓的感覺;還有約四分之一的人體驗到他們”遇見“非真實存在的人或靈魂現象,這種非真實存在的人多為過世的親人,或者是在世的熟人等,貌似同他們團聚。
社會心理、文化程度、職業、婚姻、性格、傾向等也對瀕死體驗的內容有不同程度的影響。馮志穎等的研究表明,男性較女性思維過程加快的感受多;未婚者比已婚者具有超感官知覺和世界毀滅感的體驗多;文化程度越高,思維特別清晰的感受越多,文化程度越底,離體體驗、生存於非塵世領域的體驗、軀體陌生感和世間非真實感較多;農民和無工作者時間緩慢或停止感和身體感覺異常的體驗多,幹部和工人有突然醒悟感的多;相信鬼神和命運者多有扮演著另一個人的感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蛇咬尚且如此,接受過死亡而又回到人世間的人其心理又該有多麼微妙的變化!馮志穎和他的合作者的研究報告指出,81例受研究者中,有47例在瀕死體驗前後性格有改變。瀕死體驗具有思維特別清晰感的人,性格多變得溫順;而“遇見”非塵世的人或靈魂、思維或行為不受意識控制而被審判感等體驗的人,性格多變得盲目樂觀或急噪。在“死而復生”之後,絕大多數人對當時得瀕死體驗記憶猶新,時隔一二十年仍刻骨銘心。
一位唐山大地震時只有23歲的劉姓姑娘,被倒塌的房屋砸傷了腰椎,再也不能站起來。她在描述自己得救前的瀕死體驗時說:我思路特別清晰,思維明顯加快,一些愉快的生活情節如電影般一幕幕在腦海中飛馳而過,童年時與小夥伴一起嬉笑打逗,談戀愛時的歡樂,受廠裡表彰時的喜悅……我強烈的體驗到了生的幸福與快樂!她說,我將在輪椅上度過一生,但每當我回憶起當時的那種感受,我便知道,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精神醫學理論和實踐證實,人在死亡危急關頭沒有任何恐懼感,感覺特別平靜和愉快,有益延長生命;相反,任何激越、恐慌或垂死的悲痛都會迅速消耗體內能量的儲備,加速死亡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