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的簡介及代表作
陸游(一一二五~二二○)字務觀,自號放翁,山陰人,有「劍南詩稿」。他的作品主要有兩方面:一方面是悲憤激昂,要為國家報仇雪恥,恢復喪失的疆土,解放淪陷的人民;一方面是閒適細膩,咀嚼出日常生活的深永的滋味,熨貼出當前景物的曲折的情狀。他的學生稱讚他說:「論詩何止高南渡,草檄相看了北征」;一個宋代遺老表揚他說:「前輩評宋渡南後詩,以陸務觀擬杜,意在寤寐不忘中原,與拜鵑心事實同」。這兩個跟他時代接近的人注重他作品的第一方面。然而,除了在明代中葉他很受冷淡以外,陸游全靠那第二方面去打動後世好幾百年的讀者,像清初楊大鶴的選本,方文、汪琬、王蘋、徐釚、馮廷櫆、王霖等的摹仿,像「紅樓夢」第四十八回裡香菱的摘句,像舊社會裹無數客堂、書房和花園中掛的陸游詩聯都是例證。就此造成了陸游是個「老清客」的印象。當然也有批評家反對這種一偏之見,說「忠憤」的詩才是陸游集裡的骨幹和主腦,那些流連光景的「和粹」的詩只算次要。可是,這個偏向要到清朝末年才矯正過來;談者痛心國勢的衰弱,憤恨帝國主義的壓迫,對陸游第一方面的作品有了極親切的體會,作了極熱烈的讚揚,例如:「詩界千年靡靡風,兵魂銷盡國魂空;集中什九從軍樂,亙古男兒一放翁1「辜負胸中十萬兵,百無聊賴以詩嗚;誰憐愛國千行淚,說到胡塵意不平1這幾句話彷彿是前面所引兩個宋人的意見的口聲,而且恰像山谷裹的回聲一樣,比原來的聲音洪大震盪得多了。
「掃胡塵」、「靖國艱」的詩歌在北宋初年就出現過,像路振的「伐棘篇」。靖康之變以後,宋人的愛國作品增加了數目,前面也選了一些。不過,陳與義、呂本中、汪藻、楊萬里等人在這方面跟陸游顯然不同。他們只表達了對國事的憂憤或希望,並沒有投身在災難裡、把生命和力量都交給國家去支配的壯志和弘願;只束手無策地歎息或者伸手求助地呼籲,並沒有說自己也要來動手,要「從戎」,要「上馬擊賊」,能夠「慷慨欲忘身」或者「敢愛不貲身」,願意「擁馬橫戈」。「手梟逆賊清舊京」。這就是陸游的特點,他不但寫愛國、憂國的情緒,並且聲明救國、衛國的膽量和決心。譬如劉子翬的詩裡說:「中興將士材無雙……胡兒胡兒莫窺江1「低頭拔胡箭,卻向胡軍射……男兒取封侯,赴敵如飢渴」,語氣已經算比較雄壯了,然而講的是別人,是那些「將士」和「男兒」──正像李白、王維等等的「從軍行」講的是別人,儘管劉子翬對他的詩中人有更真切的現實感,抱更迫切的希望。試看陸游的一個例:「鴨綠桑乾盡漢天,傳烽自合過祁連;功名在子何殊我,惟恨無人快著鞭1儘管他把自己擱後,口吻已經很含蓄溫和,然而明明在這一場英雄事業裡準備有自己的份兒的。這是「詩經」「秦風」裡「無衣」的意境,是李牧「聞慶州趙縱使君中箭身死長句」的意境,也是和陸游年輩相接的岳飛在「滿江紅」詞裡表現的意境;在北宋像蘇舜欽和郭祥正時詩裡,在南北宋之交像韓駒的詩裡,也偶然流露過這種「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誰知我亦輕生者」的氣魄和心情,可是從沒有人像陸游那樣把它發揮得淋漓酣暢。這也正是杜甫缺少的境界,所以說陸游「與拜鵑心事實同」還不算很確切,還沒有認識他別開生面的地方。愛國情緒飽和在陸游的整個生命裡,洋溢在他的全部作品裡;他看到一幅畫馬,碰見幾朵鮮花。聽了一聲雁唳,喝幾杯酒,寫幾行草書,都會惹起報國仇、雪國恥的心事,血液沸騰起來,而且這股熱潮衝出了他的白天清醒生活的邊界,還氾濫到他的夢境裡去。這也是在傍人的詩集裡找不到的。
關於陸游的藝術,也有一點應該補充過去的批評。非常推重他的劉克莊說他記聞博,善於運用古典,組織成為工致的對偶,甚至說「古人好對偶被放翁用頸後來許多批評家的意見也不約而同。這當然說得對,不過這忽視了他那些樸質清空的作品,更重要的是抹殺了他對這個問題的看法。我們發現他時常覺得尋章摘句的作詩方法是不妥的,儘管她自己改不掉那種習氣。他說:「組繡紛紛炫女工,詩家於此欲途窮;又說:「我初學詩日,但欲工藻繪;中年始少悟,漸若窺弘大。……汝果欲學詩,工夫在詩外」;又針對著「杜詩無一字無來處」的議論說:「今人解杜詩,但尋出處……如『西昆酬唱集』中詩何嘗有一字無出處?……且今人作詩亦未嘗無山處……但不妨共為惡詩耳1那就是說,字句有「出處」並不等於詩歌有出路,劉克莊賞識的恰恰是陸游認為詩家的窮途末路──「組繡」、「藻繪」、「出處」。什麼是詩家的生路、「詩外」的「工夫」呢?陸游作過幾種答覆。最值得注意而一向被人忽視的是下面的主張。他說:「法不孤生自古同,癡人乃欲鏤虛空!君詩妙處吾能識,正在山程水驛中」;又說:「大抵此業在道途則愈工……願舟楫鞍馬間加意勿輟,他日絕塵邁往之作必得之此時為多。」換句話說,要做好詩,該跟外面的世界接觸,不用說,該走出書本的字裡行間,跳出蠹魚蛀孔那種陷人坑。」妝畫虛空」、「捫摸虛空」原是佛經裡的比喻,「法不孤生仗境生」、「心不孤起,仗境方生」也是禪宗的口號。陸游借這些話來說:詩人決不可以關起門來空想,只有從遊歷和閱歷裡,在生活的體驗裡,跟現實──「境」一一碰面,才會獲得新鮮的詩思──「法」。像他自己那種獨開生面的、具有英雄氣概的愛國詩歌,也是到西北去參預軍機以後開始寫的,第一首就是下面選的「山南行」。至於他頗傚法晚唐詩人而又痛罵他們,很講究「組繡」「藻繪」而最推重素樸平淡的梅堯臣,這些都表示他對自己的作品提出更嚴的要求,懸立更高的理想。
陸游雖然拜曾幾為師,但是詩格沒有受到很大影響,他的朋友早已指出他「不嗣江西」這一點。楊萬里和范成大的詩裡保留的江西派作風的痕跡都比他的詩裡來得多。在唐代詩人裡,白居易對他也有極大的啟發,當然還有杜甫,一般宋人尊而不親的李白常常是他的七言古詩的楷模。
早在元初,聞仲和「於放翁詩注其事甚悉」,清代乾隆嘉慶年間,許美尊為陸游的一部分詩篇曾作詳密的註解;這兩個注本當時沒有刻出來,現在也無從尋找了。
--錢鍾書<宋詩選注>
宋朝 詩人 陸游的簡介 補充[1]
陸游(1125年11月13日-1210年1月26日) ,南宋詩人。漢族。字務觀,號放翁。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人。12歲即能詩文,一生著述豐富,有《劍南詩稿》、《渭南文集》等數十種存世,存詩9000多首,是我國現有存詩最多的詩人。陸游具有多方面文學才能,尤以詩的成就為最。自言「六十年間萬首詩」,今尚存九千三百餘首。其中許多詩篇抒寫了抗金殺敵的豪情和對敵人、賣國賊的仇恨,風格雄奇奔放,沉鬱悲壯,洋溢著強烈的愛國主義激情,在思想上、藝術上取得了卓越成就,在生前即有「小李白」之稱,不僅成為南宋一代詩壇領袖,而且在中國文學史上享有崇高地位,是我國偉大的愛國詩人。 為南宋四大家詩人之一。詞作量不如詩篇巨大,但和詩同樣貫穿了氣吞殘虜的愛國主義精神。陸游的著作有《放翁詞》一卷,《渭南詞》二卷。他的名句「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等一直被人民廣為傳誦
宋朝 詩人 陸游的介紹 補充[2]
陸游(一一二五~二二○)字務觀,自號放翁,山陰人,有「劍南詩稿」。他的作品主要有兩方面:一方面是悲憤激昂,要為國家報仇雪恥,恢復喪失的疆土,解放淪陷的人民;一方面是閒適細膩,咀嚼出日常生活的深永的滋味,熨貼出當前景物的曲折的情狀。他的學生稱讚他說:「論詩何止高南渡,草檄相看了北征」;一個宋代遺老表揚他說:「前輩評宋渡南後詩,以陸務觀擬杜,意在寤寐不忘中原,與拜鵑心事實同」。這兩個跟他時代接近的人注重他作品的第一方面。然而,除了在明代中葉他很受冷淡以外,陸游全靠那第二方面去打動後世好幾百年的讀者,像清初楊大鶴的選本,方文、汪琬、王蘋、徐釚、馮廷櫆、王霖等的摹仿,像「紅樓夢」第四十八回裡香菱的摘句,像舊社會裹無數客堂、書房和花園中掛的陸游詩聯都是例證。就此造成了陸游是個「老清客」的印象。當然也有批評家反對這種一偏之見,說「忠憤」的詩才是陸游集裡的骨幹和主腦,那些流連光景的「和粹」的詩只算次要。可是,這個偏向要到清朝末年才矯正過來;談者痛心國勢的衰弱,憤恨帝國主義的壓迫,對陸游第一方面的作品有了極親切的體會,作了極熱烈的讚揚,例如:「詩界千年靡靡風,兵魂銷盡國魂空;集中什九從軍樂,亙古男兒一放翁1「辜負胸中十萬兵,百無聊賴以詩嗚;誰憐愛國千行淚,說到胡塵意不平1這幾句話彷彿是前面所引兩個宋人的意見的口聲,而且恰像山谷裹的回聲一樣,比原來的聲音洪大震盪得多了。
「掃胡塵」、「靖國艱」的詩歌在北宋初年就出現過,像路振的「伐棘篇」。靖康之變以後,宋人的愛國作品增加了數目,前面也選了一些。不過,陳與義、呂本中、汪藻、楊萬里等人在這方面跟陸游顯然不同。他們只表達了對國事的憂憤或希望,並沒有投身在災難裡、把生命和力量都交給國家去支配的壯志和弘願;只束手無策地歎息或者伸手求助地呼籲,並沒有說自己也要來動手,要「從戎」,要「上馬擊賊」,能夠「慷慨欲忘身」或者「敢愛不貲身」,願意「擁馬橫戈」。「手梟逆賊清舊京」。這就是陸游的特點,他不但寫愛國、憂國的情緒,並且聲明救國、衛國的膽量和決心。譬如劉子翬的詩裡說:「中興將士材無雙……胡兒胡兒莫窺江1「低頭拔胡箭,卻向胡軍射……男兒取封侯,赴敵如飢渴」,語氣已經算比較雄壯了,然而講的是別人,是那些「將士」和「男兒」──正像李白、王維等等的「從軍行」講的是別人,儘管劉子翬對他的詩中人有更真切的現實感,抱更迫切的希望。試看陸游的一個例:「鴨綠桑乾盡漢天,傳烽自合過祁連;功名在子何殊我,惟恨無人快著鞭1儘管他把自己擱後,口吻已經很含蓄溫和,然而明明在這一場英雄事業裡準備有自己的份兒的。這是「詩經」「秦風」裡「無衣」的意境,是李牧「聞慶州趙縱使君中箭身死長句」的意境,也是和陸游年輩相接的岳飛在「滿江紅」詞裡表現的意境;在北宋像蘇舜欽和郭祥正時詩裡,在南北宋之交像韓駒的詩裡,也偶然流露過這種「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誰知我亦輕生者」的氣魄和心情,可是從沒有人像陸游那樣把它發揮得淋漓酣暢。這也正是杜甫缺少的境界,所以說陸游「與拜鵑心事實同」還不算很確切,還沒有認識他別開生面的地方。愛國情緒飽和在陸游的整個生命裡,洋溢在他的全部作品裡;他看到一幅畫馬,碰見幾朵鮮花。聽了一聲雁唳,喝幾杯酒,寫幾行草書,都會惹起報國仇、雪國恥的心事,血液沸騰起來,而且這股熱潮衝出了他的白天清醒生活的邊界,還氾濫到他的夢境裡去。這也是在傍人的詩集裡找不到的。
關於陸游的藝術,也有一點應該補充過去的批評。非常推重他的劉克莊說他記聞博,善於運用古典,組織成為工致的對偶,甚至說「古人好對偶被放翁用頸後來許多批評家的意見也不約而同。這當然說得對,不過這忽視了他那些樸質清空的作品,更重要的是抹殺了他對這個問題的看法。我們發現他時常覺得尋章摘句的作詩方法是不妥的,儘管她自己改不掉那種習氣。他說:「組繡紛紛炫女工,詩家於此欲途窮;又說:「我初學詩日,但欲工藻繪;中年始少悟,漸若窺弘大。……汝果欲學詩,工夫在詩外」;又針對著「杜詩無一字無來處」的議論說:「今人解杜詩,但尋出處……如『西昆酬唱集』中詩何嘗有一字無出處?……且今人作詩亦未嘗無山處……但不妨共為惡詩耳1那就是說,字句有「出處」並不等於詩歌有出路,劉克莊賞識的恰恰是陸游認為詩家的窮途末路──「組繡」、「藻繪」、「出處」。什麼是詩家的生路、「詩外」的「工夫」呢?陸游作過幾種答覆。最值得注意而一向被人忽視的是下面的主張。他說:「法不孤生自古同,癡人乃欲鏤虛空!君詩妙處吾能識,正在山程水驛中」;又說:「大抵此業在道途則愈工……願舟楫鞍馬間加意勿輟,他日絕塵邁往之作必得之此時為多。」換句話說,要做好詩,該跟外面的世界接觸,不用說,該走出書本的字裡行間,跳出蠹魚蛀孔那種陷人坑。」妝畫虛空」、「捫摸虛空」原是佛經裡的比喻,「法不孤生仗境生」、「心不孤起,仗境方生」也是禪宗的口號。陸游借這些話來說:詩人決不可以關起門來空想,只有從遊歷和閱歷裡,在生活的體驗裡,跟現實──「境」一一碰面,才會獲得新鮮的詩思──「法」。像他自己那種獨開生面的、具有英雄氣概的愛國詩歌,也是到西北去參預軍機以後開始寫的,第一首就是下面選的「山南行」。至於他頗傚法晚唐詩人而又痛罵他們,很講究「組繡」「藻繪」而最推重素樸平淡的梅堯臣,這些都表示他對自己的作品提出更嚴的要求,懸立更高的理想。
陸游雖然拜曾幾為師,但是詩格沒有受到很大影響,他的朋友早已指出他「不嗣江西」這一點。楊萬里和范成大的詩裡保留的江西派作風的痕跡都比他的詩裡來得多。在唐代詩人裡,白居易對他也有極大的啟發,當然還有杜甫,一般宋人尊而不親的李白常常是他的七言古詩的楷模。
早在元初,聞仲和「於放翁詩注其事甚悉」,清代乾隆嘉慶年間,許美尊為陸游的一部分詩篇曾作詳密的註解;這兩個注本當時沒有刻出來,現在也無從尋找了。
--錢鍾書<宋詩選注>
問宋朝 詩人 陸游的詩詞作品 有哪些?
答宋朝 詩人 陸游的詩詞作品 包括:
《陶淵明雲三徑就荒松菊猶存蓋以菊配松也余讀》《自歎》《聞雁》《晨起》《自九里平水至雲門陶山歷龍瑞禹祠而歸凡四日》《寄子虡兼示子遹》《嘲布谷》《遣興》《東窗遣興》《懷舊用昔人蜀道詩韻》。
問陸游是哪個朝代的人?
答陸游 是 宋朝 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