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敏中
,而志意又同,以是交甚款。又畸思承得拜其兄今宣慰公於其家,公即歡然相接,傾倒如書。公時在京領漕運,明年為刑曹尚書。會夏暑,以恩例決諸司囚。敏中以御史公以秋官實同其事。旦夕相從者彌月,凡公之毅敏公恕,盡於斯得之,而情好益密矣。又再歲,思承為四川副按察之成都,敏中為御史都司,歲余,謝病歸濟南。已而聞公由刑曹宣慰雲朔,又聞思承還京為冬官侍郎。今年癸巳夏六月,公復以宣慰來山東,常治益都,過濟南,顧敏中於陋巷,且致思承之問。凡與思承別蓋五年,而公則四年矣,陳契闊,甚相樂也。明旦,公已行矣,乃知公近有充閭之慶,則又喜焉,而獨恨不得為一賀也。十月,公以行部復過濟南,見公於皇華驛,退以鄙懷作樂府一篇獻於公,以發一笑,其亦古人所謂情動於中,而形於言十載京華,也曾是、飄零狂客。還有幸、公家兄弟,相逢相識。記得宣恩疏決日,柏台驄馬秋官筆。甚人生聚散等閒間,都難測。摩撫手,天西北。放浪跡,江湖國。忽高軒飛下,今夕何夕。頭上貂蟬看欲見,掌中珠顆今先得。暫放教、詩酒豁平生,公休惜。
作者:蘇轍
十方老僧十年舊,燕坐繩床看奔走。
遠遊新自濟南來,滿身自覺多塵垢。
暖湯百斛勸我浴,驪山袞袞泉傾竇。
明窗困臥百緣絕,此身瑩淨初何有。
清泉自清身自潔,塵垢無生亦無滅。
振衣卻起就華堂,老僧相對無言說。
南山采菌軟未干,西園擷菜寒方茁。
與君飽食更何求,一杯茗粥傾銅葉。
作者:晁說之
秋風吹一葉,送我過東山。
山高日出遲,露重衣裳單。
爰到濟南郡,端士茞與蘭。
扁舟八月水,唱酬清且閒。
憐非郭李客,便了取詩看。
作者:楊維楨
爪丘崩,科斗藏。
《典》、《墳》孰求楚左相,金絲未壞孔子堂。
濟南老生教齊魯,綿蕝禮官何足伍?挾書嚴禁禁未開,盤
詰誰能禁齊語?百年禮樂當有興,天子好文開太平。
百篇大義喜有托,十三女口傳霝嚶。
太常掌故親往受,百篇僅遺二十九。
河內女兒還可疑,老人屋中有科鬥。
建元博士孔襄孫,五十九篇為訓文。
嘉唐悼桀空有詔,孔氏全經誰與論。
倪家書生能受學,一篇薦上元非樸。
賞官得列中大夫,帝軌皇塗未恢擴。
漢家小康黃老余,烏用司空城旦書。
蓋師言治在何處,後世徒走陳農車。
作者:王稚登
官捨有餘清,無言政未成。
頭從湖上白,水在橐中輕。
過魯無魚食,歸吳借馬行。
簿書期儻暇,一問濟南生。
作者:王冕
巖前有古桂,鱗甲森蒼蒼。
吹涼洗綠煙,永延清夜光。
卻林既已榮,燕山亦已芳。
於今贈君去,願挹秋天香。
作者:方回
人生真樂在田廬,幾頃膏腴幾卷書。
遴選友朋研簡冊,撫存僮僕課犁耡。
紫荊一樹永無恙,丹桂五枝應有餘。
孝弟儉勤植根柢,時聞佳氣又充閭。
作者:邢侗
三輔風煙傍紫清,征書十道及躬耕。
起家杜曲新京兆,入對齊川舊伏生。
篋裡殘荷留野服,馬頭斜月引征程。
太常不忘玄都觀,重問繁桃醉玉笙。
作者:蘇軾
高才本出朝廷右,能事空推德業餘。
每見便聞曹植句,至今傳寶魏華書。
濟南名士新凋喪,劍外生祠已潔除。
欲寄西風兩行淚,依然喬木鄭公廬。
作者:夢觀法師
恭承王命出巖阿,歲晏江亭奈別何。
天下好山齊魯勝,濟南名士古今多。
帆將落日寒收港,馬蹴層冰曉度河。
好播玄風參國化,春城鐘鼓答絃歌。
作者:蘇轍
飛霜委中林,不廢長松綠。
驚風振川野,未省勁草伏。
我貧客去盡,君來常不速。
愧君贈桃李,永願報瓊玉。
我性本山林,苦學筆空禿。
驊騮塞康莊,病足顧難逐。
錦文炫華藻,敝褐非所續。
家有五車書,恨不十年讀。
濟南昔相遇,我齒三十六。
談諧傾蓋間,還往白首熟。
從君飲濁酒,過我飯脫粟。
西湖多菼{辭},白書下鴻鵠。
城西野人居,柴門擁修竹。
後車載鴟夷,下馬瀉醹醁。
醉眠臥荒草,空沿笑便腹。
疏狂一如此,豈望世收錄。
別來今幾何,歸期已屢卜。
西南有薄田,茅舍清溪曲。
耕耘三男子,伏臘當自足。
君能遠相尋,布衣巾一幅。
作者:曾鞏
俯仰林泉繞捨清,經年閒臣濟南城。
山田雨足心無事,水榭華開眼更明。
新霽煙雲飛觀出,晚涼歌吹畫橋橫。
寄聲裴令樽前客,只欠高談一座傾。
作者:蘇轍
南山迤邐入南塘,北渚岧嶢枕北牆。
過盡綠荷橋斷處,忽逢朱檻水中央。
鳧鷖聚散湖光淨,魚鱉噶瓦影涼。
清境不知三伏熱,病身唯要一籐床。
作者:吳寬
幼從鄉校托交遊,束髮相看到白頭。
我愧濟南非伏勝,人言吳下有施讎。
高懷已見開三徑,遺愛猶聞在兩州。
少待登堂成一笑,手持春酒獻還酬。
作者:趙滂
相逢歲晚詩更誦,燔盡枯槎談愈縱。
短茨低覆結冰花,寒壓溪雲不成夢。
竹帛煙銷黔首愚,紫芝一曲老商於。
坑外竟逃真學士,浮丘雅頌濟南書。
作者:蘇轍
矯矯吳越士,遠為並代行。
寒暄雖雲異,慷慨慰平生。
我昔在濟南,君時事淄青。
連年食羊炙,便欲忘蓴羹。
問君棄鄉國,何似敝屣輕。
丈夫事揚志,歸去無田耕。
閒官少愧恥,教子終余齡。
定心養浩氣,閉目收元精。
此志我亦然,偶與長者並。
會合不可期,未易誇者評。
作者:司空曙
儒中年最老,獨有濟南生。愛子方傳業,無官自耦耕。
竹通山捨遠,雲接雪田平。願作門人去,相隨隱姓名。知
作者:賈鳧西
釋悶懷,破岑寂,只照著熱鬧處說來。
十字街坊,幾下捶皮千古快;
八仙桌上,一聲醒木萬人驚。
鑿破混沌作兩間,
五行生克苦歪纏。
兔走鳥飛催短景,
龍爭虎鬥耍長拳。
生下都從忙裡老,
死前誰會把心寬!
一腔填滿荊棘刺,
兩肩挑起亂石山。
試看那漢陵唐寢埋荒草,
楚殿吳宮起暮煙。
倒不如淡飯粗茶茅屋下,
和風冷露一蒲團。
科頭跣足剜野菜,
醉臥狂歌號酒仙。
正是那:「日上三竿眠不起,
算來名利不如閒。」
從古來爭名奪利的不乾淨,
教俺這江湖老子白眼看。
忠臣孝子是冤家,
殺人放火享榮華。
太倉裡的老鼠吃的撐撐飽,
老牛耕地使死倒把皮來剝!
河裡的游魚犯下什麼罪?
刮淨鮮鱗還嫌刺扎。
那老虎前生修下幾般福?
生嚼人肉不怕塞牙。
野雞兔子不敢惹禍,
剁成肉醬還加上蔥花。
古劍殺人還稱至寶,
墊腳的草鞋丟在山窪。
殺妻的吳起倒掛了元帥印,
頂燈的裴瑾挨些嘴巴。
活吃人的盜跖得了好死,
顏淵短命是為的什麼?
莫不是玉皇爺受了張三的哄!
黑洞洞的本帳簿那裡去查?
好興致時來頑鐵黃金色,
氣煞人運去銅鐘聲也差。
我願那來世的鶯鶯醜似鬼,
石崇脫生沒個板渣。
世間事風裡孤燈草頭露,
縱有那幾串銅錢你慢扎煞!
俺雖無臨潼關的無價寶,
只這三聲鼉鼓走遍天涯。
老子江湖漫自嗟,
販來古今作生涯。
從古來三百二十八萬載,
幾句街談要講上來。
權當作蠅頭細字批青史,
撇過了之乎者也矣焉哉。
但憑著一塊破皮兩頁板,
不教他唱遍生旦不下台!
你看起初時茹毛飲血心已狠,
燧人氏潑油添鹽又加上熬煎。
有巢氏不肯在山窩裡睡,
榆林遭殃才滾就了椽。
庖犧氏人首蛇身古而怪,
鼓弄著百姓結網打淨了灣。
自古道「牝雞司晨家業敗」,
可怎麼伏羲的妹子坐了金鑾!
女媧氏煉石補天空費了手,
到於今抬頭不見那補釘天。
老神農伸著個牛頭嘗百草,
把一些旺相相的孩子提起病源。
黃帝平了蚩尤的亂,
平穩穩的乾坤又起了爭端。
造作了那槍刀和弓箭,
這才是慣打仗的祖師不用空拳。
嫌好那毛達撒的皮子不中看,
弄斯文又制下衣和冠。
桑木板頂在腦蓋子上,
也不怕滴溜著些泥彈打了眼圈!
這些都是平白裡生出來的閒枝節,
說不盡那些李四與張三!
隔兩輩帝摯禪位把兄弟讓,
那唐堯雖是個神聖也遭了磨難。
爬爬屋三間當了大殿,
袞龍袍穿這一領大布衫。
沽突突洪水滔天誰惹的禍?
百姓們鱉嗑魚吞死了萬千。
拿問了治水大臣他兒子續了職,
穿著些好古董鞋子跑的腿酸。
教伯益放起了一把無情火,
那狼蟲虎豹也不得安然。
有一日十日並出晃了一晃,
嚇得那狐子妖孫盡膽寒。
多虧了后羿九枝雕翎箭,
十個紅輪只剩了一個圓。
說不盡這樁樁件件蹊蹺事,
再把那揖讓盛典表一番。
常言道「明德之人當有後」,
偏偏的正宮長子忒癡頑!
放著個欽明聖父不學好,
教了他一盤圍棋也不會填。
四岳九官舉大舜,
倒贅個女婿掌江山。
商均不肖又是臣作了主,
是怎麼神禹為君他不傳賢?
從今後天下成了個子孫貨,
不按舊例把樣子翻。
中間裡善射的后羿篡了位,
多虧了少康一旅整朝權。
四百年又到了商家手,
桀放南巢有誰哀憐!
雖然是祖輩的家業好過活,
誰知道保子孫的方法不如從前。
再說那成湯解網稱仁主,
就應該風調雨順萬民安,
為什麼大旱七年不下雨?
等著他桑林擺桌鋪起龍壇!
更可笑剪爪當牲來禱告,
不成個體統真是歪纏。
那迂學包子看書只管瞎讚歎,
只怕這其間的字眼有些訛傳!
自從他伐桀為君弄開手,
要算他征誅起稿第一位老先。
到後來自家出了個現世報,
那老紂的結果比老桀還憨。
現成成的天下送給周家坐,
不道個生受也沒賞過錢。
淨賠本倒拐上一個脖兒冷,
霎時間白牛犢變成了大紅犍。
這才是「漿了撈來水裡去,
一更裡荷包照樣兒穿1
這周朝的王業根莖裡旺,
你看他輩輩英雄都不差。
這才是栽竹成林後來的大,
到西伯方才發了個大粗芽。
可恨那說舌頭的殺才崇侯虎,
挑唆著紂王昏君把他拿。
打在南牢裡六七載,
受夠了那鐵鎖和銅枷。
多虧了散宜生定下胭粉計,
獻上個興周滅商的女嬌娃。
一霎時蛟龍頓斷了黃金鎖,
他敢就搖頭擺尾入煙霞。
更喜的提調兩陝新掛印,
駕前裡左排鉞斧右金瓜。
他生下了兒子一百個,
那一個是個善菩薩?
不消說長子武王是聖主,
就是他令弟周公也是個通家。
渭水打獵作了好夢,
添上個慣戰能征的姜子牙。
兒媳婦娶了邑姜女,
繡房裡習就奪槊並滾叉。
到於今有名頭的婦人稱「十亂」,
就是孔聖人的書本也把他誇。
他爺們晝夜鋪排著行仁政,
那紂王還閉著倆瞎眼在黑影裡爬。
多少年軟刀子割頭不知死,
直等到太白旗懸才把口吧!
老紂王倘然留得一口氣,
他還有七十萬雄兵怎肯安寧?
萬一間黃金鉞斧折了刃,
周武王,只怕你甲子日回不得孟津城!
再加上二叔保住武庚的駕,
朝歌地重新紮起了商家營。
姜太公殺花老眼溜了陣,
護駕軍三千喪上命殘生。
小武庚作起一輩中興主,
誅殺逆臣屠了鎬京。
監殷的先討過周公的罪,
撇下那新鮮紅鞋穿不成。
淨弄的火老鴉落屋沒有正講,
河崖上兩場瞎關了兵。
到其間武王縱有千張嘴,
誰是誰非也說不分明!
(所以武王就下了個毒手,一刀斫下紂王的頭來……)
都說是「無道昏君合該死1
把一個新殿龍爺稱又尊。
全不念六百年的故主該饒命,
都說「這新皇帝的處分快活煞人1
這個說:「沒眼色的餓莩你叩的什麼馬?」
那個說:「干捨命的忠臣你剖的什麼心?」
這個說:「你看那白鬍子的元帥好氣概1
那個說:「有孝行的君王還載著個木父親1
滿街上拖男領女去領鉅橋的粟,
後宮裡秀女佳人都跟了虎賁。
給了他個泰山壓頂沒有躲閃,
直殺的血流漂杵堵了城門。
眼見他一刀兩斷君臣定,
他可才穩坐在龍床不用動身。
靈長自古數周朝,
王跡東遷漸漸消。
周天子二衙管不著堂上的事,
空守著幾個破鼎惹氣淘。
春秋出頭有二十國,
一霎時七雄割據把兵鏖。
這其間孔孟周流跑殺馬,
須知道不時行的文章誰家瞧?
陝西的秦家得了風水,
他那蠶食方法起的心高。
那知道異人返國著了道,
又被個姓呂的光棍頂了包。
他只說化家為國王作了帝,
而其實是以呂易嬴李代了桃。
原來這雜種羔子沒有長進,
小胡亥忤逆賊達又是禍苗。
老始皇欹在靈床沒眼淚,
假遺詔逼殺他親哥犯了天條。
望夷宮雖然沒曾得好死,
論還賬還不夠個利錢梢!
到後來楚漢爭鋒換了世界,
那劉邦是一個龍胎自然不糙。
「一杯羹」說的好風涼話,
要把他親娘的漢子使滾油熬。
烏江逼死他盟兄弟,
就是那座下的烏騅也解哀號。
這是個白丁起手新興樣,
把一個自古山河被他生掏。
最可笑呂後本是他結髮婦,
是怎麼又看上個姓審的郎君和他私交!
平日家挺腰大肚裝好漢,
到這時鱉星照命可也難逃。
中間裡王莽掛起一面新家的匾,
可憐他四百年炎祚斬斷了腰。
那老賊好像轉世報仇的白蛇怪,
還了他當初道上那一刀。
幸虧了南陽劉秀起了義,
感動的二十八宿下天曹。
逐日家東征西討復了漢業,
譬如那冷了火的鍋底兩番燒。
不數傳到了桓靈就活倒運,
又出個瞅相應的曹瞞長饞癆。
他娘們寡婦孤兒受夠了氣,
臨末了一塊喘氣的木頭他還不饒!
小助興桃園又得了個中山的後,
劉先主他死掙白纏要創一遭。
雖然是甘蔗到頭沒大滋味,
你看他魚水君臣倒也情意高。
且莫說關張義氣臥龍的品,
就是那風流常山是何等英豪!
空使殺英雄沒撈著塊中原土,
這才是命裡不該枉費勞。
可恨那論成敗的肉眼說現成話,
胡褒貶那六出祁山的不曉六韜。
出茅廬生致了一個三分鼎,
似這樣難得的王佐遠勝管蕭。
倒不如俺這捶皮的江湖替他吐口氣,
當街上借得漁陽大鼓敲。
曹操當年相漢時,
欺他寡婦與孤兒。
全不管「行下春風有秋雨」,
到後來他的寡婦孤兒又被人欺。
我想那老賊一生得意沒弄好臉,
他自從大破劉表就喜〔角者〕了脂。
下江東詐稱雄兵一百萬,
中軍帳還打著桿漢家旗。
赤壁鏖兵把鼻兒扛,
你拖著桿長槍賦的什麼詩?
倒惹得一把火燎光了鬍子嘴,
華容道幾乎弄成個脖兒齊!
從今後打去興頭沒了陽氣,
那銅雀台上到底也沒撈著喬家他二姨。
到臨死賣履分香丟盡了丑,
原是個老婆隊裡磣東西!
始終是教導他那小賊根子篡了位,
他學那文王的伎倆好不蹺蹊!
常言道「狗吃蒺藜病在後」,
準備著你出水方知兩腿泥。
他作了場奸雄又照出個影,
照樣的來了一個司馬師。
活像是門神的印板只分了個左右,
你看他照樣的披掛不差一絲。
年年五丈起秋風,
銅雀台荒一望空。
臥龍已沒曹瞞就滅,
那黃鬍子好漢又撇下江東!
三分割據周了花甲,
又顯著司馬家爺們弄神通。
晉武帝為君也道是「受了禪」,
合著那曹丕的行徑一樣同!
這不是從前說的個鐵板數,
就像那打骰子的湊巧拼了烘。
眼看著晉家的江山又打個兩起,
不多時把個刀把給了劉聰。
只見他油鍋裡的螃蟹支不住,
沒行李的蠍子就往南蹦。
巧機關小吏通姦牛換了馬,
大翻案白版登舟蛇做了龍。
次後來糊里糊塗又挨了幾日,
教一個掃槽的劉裕餅捲了蔥。
這又是五代干戈起了手,
可憐見大地生靈戰血紅!
南朝創業起劉郎,
販鞋的光棍手段強。
他龍行虎步生成的貴,
是怎麼好幾輩的八字都犯刑場?
那江山似吃酒巡杯排門轉,
頭一個是齊來第二個是梁。
姓蕭的他一筆寫不出兩個字,
一般的狠心毒口似豺狼。
那蕭衍有學問的英雄偏收了侯景,
不料他是掘尾巴的惡狗亂了朝綱!
在台城餓斷了肝花想口蜜水,
一輩子幹念些彌陀瞎燒了香。
陳霸先陰謀弱主篡了位,
隋楊堅害了他外甥才起了家。
東宮裡楊廣殺了父,
積作的揚州看花把命化。
六十四處刀兵動,
改元建號亂如麻。
統前後混了一百九十單八載,
大唐天子才主了中華。
大唐傳國二十輩,
算來有國卻無家。
教他爹亂了宮人製作著反,
只這開手一著便不佳。
玄武門謀殺建成和元吉,
全不念一母同胞兄弟仨!
貪戀著巢剌王的妃子容顏好,
難為他兄弟的炕頭怎樣去扒!
縱然有十大功勞遮羞臉,
這件事比鱉不如還低一扎!
不轉眼則天戴了沖天帽,
沒志氣的中宗又是個呆巴。
唐明皇雖是平了韋後的亂,
他自己的腔像也難把口誇。
洗兒錢親自遞在楊妃手,
赤條條的祿山學打哇哇。
最可恨碭山賊子坐了御座,
只有個殿下的猢猻摑他幾摑!
從此後朱溫家爺們滅了人理,
落了個扒灰賊頭血染沙。
沙陀將又做了唐皇帝,
不轉眼生鐵又在火灰上爬。
石敬瑭奪了他丈人的碗,
倒踏門的女婿靠著嬌娃。
李三娘的漢子又做了劉高祖,
咬臍郎登極忒也軟匝。
郭雀兒的兵來擋不住,
把一個後漢的江山又白送給他。
姑夫的家業又落在他妻侄手,
柴世宗販傘的螟蛉倒不差。
五代八君轉眼過,
日光摩蕩又屬了趙家。
陳橋兵變道的是「禪了位」,
那柴家的孩子他懂的什麼?
你看他作張作致裝沒事,
可不知好湊手的黃袍那裡拿?
「有大志」說出得意話,
那個撒氣的筒子吃虧他媽!
讓天下依從老婆口,
淨落得燭影斧聲響嗑叉!
此後來二支承襲偏興旺,
可憐那長支的癡兒活活嚇殺。
你看那遠在兒孫又報應,
五國城捉去的是誰的根芽?
康王南渡嚇破了膽,
花椒樹上的螳螂爪兒麻。
他爹娘受罪全不管,
干操心的忠臣嘔血蠱了瘡疤。
十二道金牌害了岳武穆,
那講和的秦檜他不打死蛇。
這其間雄赳赳的契丹阿骨打,
翻江攪海又亂如麻。
三百年的江山倒受了二百年的氣,
那掉嘴的文章當不了廝殺!
滿朝裡咬文嚼字使干了口,
鐵桶似的乾坤半邊塌。
臨末了一個好躲難的杭州又失了守,
教人家擔頭插盡江南花!
文天祥腳不著地全沒用,
陸秀夫死葬魚腹當了什麼?
說不盡大宋無寸乾淨土,
你看那一個漢寢唐陵不是棲鴉?
從今後鐵木真的後代又交著好運,
他在那斡難河上發了渣。
元世祖建都直隸省,
把一個花花世界喝了甜茶。
看他八十八年也只是閏了個大月,
那順帝又是不愛好窩的癩蛤螅
這正是有福的妨了沒福的去,
眼見這皇覺寺的好漢又主了中華。
接前文再講上一輩新今古,
明太祖那樣開國賢君古也不多。
真天子生來不是和尚料,
出廟門便有些英雄入網羅。
不光是徐、常、沐、鄧稱猛將,
早有個軍師劉基賽過蕭何。
駕坐南京正了大統,
龍蟠虎踞掌山河。
這就該世世的平安享富貴,
誰料他本門的骨肉起干戈!
四子燕王原不是一把本分手,
生逼個幼主逃生作頭陀。
莫不是皇覺寺為僧沒會了願?
又教他長孫行腳歷坎坷!
三十年的殺運忒苦惱,
宰割了些義士忠臣似鴨鵝。
鐵鉉死守濟南府,
還坑上一對女嬌娥。
古板正傳的方孝儒,
金鑾殿上把孝棒兒拖。
血瀝瀝十族拐上了朋友,
是他那世裡燒了棘子乖了鍋!
次後來景清報仇天又不許,
只急得張草楦的人皮手干搓!
到英宗命該充軍道是「北狩」,
也用不著那三聲大炮二棒鑼。
這幾年他兄弟為君翻〔火專〕餅,
淨贅上個有經濟的于謙死在漫坡!
正德無兒取了嘉靖,
又殺了些好人干天和。
天啟朝又出了個不男不女二尾子貨,
和那奶母子客氏滾成窩。
崇禎爺他掃除奸黨行好政,
實指望整理乾坤免風波。
誰知道彰義門開大事去,
那煤山上的結果那裡揣摩?
莫不是他強梁的老祖陰騭少,
活該在龍子龍孫受折磨!
更出奇真武爺顯聖供養的好,
一般的披散著發赤著腳。
為什麼說到這裡便住了手?
只恐怕你鐵打的心腸也淚如梭!
作者:蘇轍
築台臨水巧安排,萬象軒昂發瘞埋。
南嶺崩騰來不盡,北山斷續意尤佳。
平時戰伐皆荒草,永日登臨慰病懷。
更欲留詩題素壁,坐中誰與少陵偕。
作者:蘇轍
自我來濟南,經年未嘗出。
不知西城外,有路通石壁。
初行澗谷淺,漸遠峰巒積。
翠屏互舒捲,耕耨隨欹側。
雲木散山阿,逆旅時百室。
茲人謂川路,此意屬行客。
久游自多念,忽誤向所歷。
嘉陵萬壑底,棧道百回屈。
崖巘遞崢嶸,征夫時出沒。
行李雖雲艱,幽邃亦已劇。
坐緣斗升米,被此塵土厄。
何年道褒斜,長嘯理輕策。